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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24岁去刚果工作,黑人经理放话要弄死我 [复制链接]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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读者们,大家好,我叫yumi,今年25岁,大学毕业后我就回到了家乡昆明工作。每日挤着公交地铁朝八晚六,过着按部就班的生活。那会我就在想一辈子不长不短,这样下去十年和一年没什么太大区别。工作两年后,我越发觉得压抑,高楼大厦像堵住了呼吸道一般,让我喘不过气。我迫切地想去未知的远方。于是24岁那年,我选择去非洲工作。

年元旦,在朋友办的新年小party上我们拍了这张照片,聊到可能一辈子都要在这座城市待下去,我想要改变的想法日渐强烈。年年底,我几乎一有空就在各大招聘平台上搜寻外派工作,终于看到一家矿业公司驻刚果金办事处招聘财务。年春节,大年初七,我自己跑到想要应聘的公司门口寻求面试机会。我不想放过任何一个机会,去了,哪怕不被接见也没关系,至少自己已经竭尽全力。

面试我的领导们问我准备好去刚果金了吗?我说自己已经在网上查阅大量资料,身体也素质不错,对于当地流行的疟疾并不担心。他们说,之前的工作人员有将近三分之一因为适应不了环境,去了不到半年就要求回国。刚果金太落后、没有什么娱乐设施,语言障碍、工作环境艰苦,这些都是他们打退堂鼓的因素。当时我年轻气盛,说可以跟公司签双向合同,两年内我适应不了外派自行回国的话可以赔偿违约金。这是公司楼下的外景。

大概是被我的决心感染,我的面试通过了。公司第二天就给我安排了培训。培训内容主要是熟悉业务流程、财务制度、会计核算重点。我当时签的初始工资是一万整,每月扣百分之十,两年后一次性返还。一个月的培训结束,签证也下来了。因为刚果金的工作签要抵达当地后送护照到首都金沙萨办理,所以我先通过北京一家旅行社办的旅游签,人民币。图为出境前办的旅游签,有效期一个月。就这样,我踏上了刚果金之旅。

飞机抵达卢本巴希是当地时间的下午两点,公司安排了外联人员到机场来接人。但由于当天正好赶上政府检查,所以接机人员不能进入到安检处。刚下飞机我就懵了,这个国际机场比不上国内一个普通县级市的火车站。排了很久的队,终于轮到我过安检了,安检处面容精致的黑人女性查看了我的护照后,问我要去哪里,要我报具体街道信息。看我一脸疑惑,旁边一位黑人小哥及时伸出两只手指做了那个“money”手势,我才知道是要小费的意思。

在我准备把手上带的银镯子取下来贿赂他们的时候,听到有人喊我名字。同事来救我了!一位当地工作人员拿着一张写我名字的A4纸把我带出安检口——没付小费。镯子是一位在西藏开纹身店的大学同学送的,里面刻着心经。她知道我将去刚果金工作,特意去大昭寺转经后寄给我,说希望我在刚果金能一切平安。

从机场到矿山里的公司总部有四个小时车程,路边长满大片大片的非洲菊。当地人住的房子大多是茅草房和土砌房,很少看到砖瓦。途中一群黑人小孩围上来拦车要钱,一问才知道之前有车撞死村民,当地人便聚集起来对路过的每辆车都拦截下来,给钱放行。同事给了五千刚郎,折合人民币20来块。新的同事、新的环境、和北半球刚好相反的季节、黑人的生活习惯、中国人和黑人的沟通方式,几乎周围的一切,都让我感到新鲜。

到公司那天正好是星期天,公司在刚果金的中方人员也就那么四五个。有新成员加入他们也很高兴,所以趁着周末给我办了欢迎会。刚到公司宿舍,就有一位叫小赵的男同事跟我说:哈哈!你比照片上好看嘛。“那必须的”我说。这位男同事每次看我,都笑得跟王宝强一样,我当时觉得这人很傻很好玩,不曾想他最后竟成了我的丈夫。图中是我们的宿舍,一套房每个月租金约人民币。

为尽快熟悉公司的业务,抵达公司总部的第二天我就去仓库了。到仓库的路经过雨季长达半年的冲刷,露出许多大坑。稍不注意车就会陷在里面,司机是聘请当地的黑人,月薪美元,换成人民币就元。当时觉得,不能吧,这么低的工资他们怎么生活呀。同事跟我说,公司为驻外人员聘请的保姆从早到晚打扫卫生洗衣服月薪也就美元。这是我们公司两个保安还有一位司机。

刚到没多久,我不熟悉当地环境,就穿了五分裤去矿山,下班后才觉得腿有些刺痛,撩起来看,都是血点点。同事说被山上蚂蚁咬了,不消毒会溃烂。小赵赶紧托人从国内买了消炎药寄到刚果,运费12$一公斤。那以后我再没穿过短裤出门,小赵甚至把我短袖都给锁起来了,每次出门都看我裹严实了才放行。在离家一万多公里的异国他乡,有个人时刻在意和关心可以说是件幸福的事。我和小赵认识的第二个月,就正式交往了。

为不放心黑人厨师做饭的卫生状况,公司还没招到厨师之前大家只能轮流做饭。许多中餐需要的食材,在中国超市很容易就可以买到。我常做的就是些类似小炒肉、香菇炖鸡、番茄炒蛋,这样的家常菜。我在非洲一个月的消费是美金左右,大部分都用来在中国超市买零食了。

刚果金没有计划生育这一说法,家里有七个八个很正常。而当地的经济基本上就靠矿业了,种植是没有的。经济结构单一导致就业机会少,狼多肉少加上黑人的效率严重偏低,这样一来整体的工资水平很难提高。当地人一个月平均工资$,家里正常来说5-8个人,每天三餐就是吃玉米糊糊。图中是玉米糊糊。

这是经常来我们仓库玩耍的小孩,仔细看可以看见他的肚子是鼓起来的,这是因为当地的村民粮食困乏,两岁多的小孩就开始和大人一样吃玉米糊糊导致的消化不良。

虽然普遍工资低,但也有例外,譬如黑人经理。在刚果金开公司不论规模大小都会请一个黑人经理和当地政府、民众交涉。黑人经理就是中方企业的耳朵和眼睛,但也有出事的时候。比方说,我们仓库的工人反映工资太少,甚至因此闹罢工。从前是黑人经理领钱后给工人发工资。后来我亲自发了一次,才发现黑人经理从中拿了钱。这是仓库旁我们公司出纳的办公桌,看似简陋,但这里的现金流水每天约有元人民币。

仓库收钴矿再发往冶炼厂,黑人经理负责发货这一块,光运费就要0美金,还有美金额外的公路税。我们都觉着不合理,于是我悄悄联系了几家华人运输公司,报价1美金,含公路税。第二天小赵脸黑黑地告诉我,黑人经理放话了:要找人弄死我。老板出面跟我说,在别人的地盘就先这样吧。我只好回拒了联系好的华人运输公司。

有一些村民会挖些矿石过来卖,勤劳一点一天卖矿也能卖十来万刚郎,十万刚郎大约是62美元,相当于人民币六百多。还会有黑人女性头顶着一袋矿来卖,但由于经验不足体力薄弱,她们每次只能卖几千刚郎。有时钴含量只有零点几属于废矿,同事不忍心让她们白白辛苦一天还是会给五百或者一千刚郎,不到1美元。这是发货时工人在往车上搬矿袋。

那时我以为村民卖矿可以用赚来的钱改善生活,后面发现事实并非如此。卖矿给我们的村民拿到钱后第一时间会选择去当地酒吧快活,潇洒完了留回家里生活用的不过几千刚郎不到10美元。这是我和小赵刚在一起的时候,在黑人酒吧,一起喝Simba啤酒。一瓶simba啤酒0刚郎,相当于一美金。非洲的啤酒好喝,红酒也比较正。

刚果金曾被比利时殖民多年,官方语言为法语。但平时接触较多的是斯瓦西里语,简称斯语。上过学的黑人会说一点英语,刚开始我们用英语磕磕绊绊交流。为尽快融入当地,公司每周会安排两到三次斯语课。半年后我发现,不得已的时候学语言是挺快的。这是来给我们上课的老师,18岁,上过大学,已经有两个孩子了。她告诉我们,在中国公司上班是一种社会地位的象征,很多人都羡慕她有一份好工作。

但不是所有黑人都可以友好共处的。一次我和小赵在公司附近的一所小学操场(其实就是一片沙地)上跑步,后面跟着几个黑人小孩。他们追着我们喊telephone!telephonemadam!(电话!电话女士!)他们在向我俩要手机,我们没回头继续跑步。小赵突然惨叫一声。我回头一看,不好,这些小孩拿着石头扔我俩。一颗石头打他手上,痛得他直哆嗦。医院,花了美元照了X光。

在刚果金采矿,其实可以遇到许多同胞。身处异乡并不孤独,却很危险。在刚遇害的华人每年不下十位。到刚果金的第二个月,就有一位华人女同胞上班途中被黑人抢劫后杀害。在刚时间越久的人,防范意识越强。因为他们耳闻目睹了许多起黑人犯罪事件。一位在刚五年以上的华人跟我说,当地的警察持枪抢劫收费站,当场击毙了阻拦的工作人员。有事找警察在刚果金是行不通的,善恶在这里看不到边界。生活中,幸好有小赵和我互相依靠。

一个人在异国他乡形单影只的时候,小赵总是很细心地照顾我,所以我和小赵感情发展迅速。到刚果金半年左右,医院检查出身孕。公司给我批了产假和哺乳假,回国养胎。小赵则留在非洲,直到我预产期结束才有机会回国三个月。这是我们在国内拍的婚纱照。

在刚果金生活的日子,我对黑人的认识,是一个从无知到畏惧,再到平和的过程。我逐渐明白了一个道理:哪里都有好人、哪里都有恶人。公司就职的黑人里,绅士的保安大叔、从后视镜看到我要拍照马上放慢速度的司机大哥。这些人,都是礼让三分自会还七分忠诚的黑人。毕竟,人性无国界。

我对非洲这块土地的了解,也从陌生逐渐走向熟悉。这是年,我和小赵晨跑的时候,看着远处当地人的村庄,我问小赵,我们还要在这非洲呆多久呀,小赵说:“广阔天地,大有作为呀。”其实非洲淘金的机会很多,我们完全可以边上班边寻找合适的商机。年3月,我顺利产下女儿。再过两个月,哺乳假结束后,我将和小赵一同返回刚果金,继续探寻那片充满生机的土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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